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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不再看他们,只摆摆手径自向亭中走。哭声渐远,终于消声灭迹,周围陷入了令人尴尬的安静中。我想我的脸仍是红的,因为面上的燥热并不曾褪去。因太监去送人,魏珠又极有眼色的向后退了几步,所以此刻四下无人。我上前几步走进亭中,在康熙面前跪下。

    他问“怎么又要给这两位求情”

    我的声音有些不自在“奴婢如今自身难保,并顾不上为旁人求情了。”

    “嗯”康熙好似不懂我的话。

    我道“皇上曾亲口说,秽乱宫廷是大罪,奴婢虽未有其实,但恶名已然传出。奴婢日后如何有颜面在御前当差,只请皇上发落了奴婢吧”

    康熙抬手扶我起来,我不敢抬头,只听他笑着问“怎么,你这丫头,就这么怕朕顺水推舟么”

    胤禛早先提醒我的话犹如重锤在脑中敲响,我的手都开始忍不住发颤,对于康熙的心思,我实在是不懂的。

    “朕往昔确实没在意,今日听她们这么一说,倒忽然发现朕确实对你有些过于倚重和宠溺了,看在女眷眼中,自然只有一个缘故,因而生出流言,亦不足为奇。”他拉我站起身,“但朕之所以宠你,甚至于喜欢你,却并非如她们所想,只因朕。”他紧了紧拽着我的手,缓缓地道,“不知何时开始,朕在心里已渐渐的把你当孩子一般的看待了”

    我猛抬起头,康熙面含微笑,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傻丫头,难道所有的皇帝只要见到个女人就要收入宫中么皇帝岂不成了世上头号的色中恶鬼”

    我周身的恐惧被这如春风般温暖的话驱散,康熙真诚的目光带着少有的温情,我内心涌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少顷,他掏出帕子,在我眼角轻拭。

    “你倒是真爱哭,与朕顶撞时哭,求朕饶命时哭,如今朕说的全是好话,你还哭”

    我用手擦掉脸上的泪,道“奴婢自问无才无德,却得皇上如此垂爱,此生当无憾矣。但奴婢知皇上恩情,宫众并不知。所以奴婢一日留在御前,一日谣言不能止歇。”说到此处,我复又跪下,心中鼓足了勇气道,“今日或许不是良机,但奴婢还是斗胆想说出来,奴婢心意,皇上最是知道,皇上若真有舐犊之情,何不成全了我”

    康熙起身拉我,叹道“你还真是既不会说话,也不会选时机。朕都如此说了,你竟也不知说些朕爱听的来”

    我起身,只得道“是奴婢失言,但奴婢以口表心,并不能拿奉承话欺瞒皇上。”

    他拉我同坐在亭中,道“朕老了,这人一老,对旧人旧物更放不下,便如朕这扳指,每年造办处送来的新品,成色、做工都比这好,朕却只舍不下它,只因时日长了有了感情,再好的也不能入眼了。物件便如此,更何况是朕身边之人呢朕虽有几十孩子,有众多嫔妃,但日日朝夕相对的,却是你们几个近侍,虽是主仆尊卑有别,但在朕心中,终究是亲疏不同的,朕是皇帝,但也是个老人,难免有些私心,朕,也不过是希望你再多陪陪朕。”

    我欲开口,被他制住。他道“你的心思,朕最明白。朕也不会一直留你,此事不仅得你乐意,更得看他的意思不是你二人让朕最是为难。但朕终归会给你一个好的安置,总不会辜负了你。”

    我心中感动与喜悦交杂,想起身叩谢,又被他制止。

    “看看这雨下得极透,整个园子倒像是洗了一般,来,咱们四处走走。”他不再继续说,而是起身提步走出亭子,我只好快速跟上,不远处的魏珠见皇上出来了,便也即刻迎上前去。

    过了几日的一个傍晚,当敬事房太监呈上膳牌时,康熙看了看,将一个牌子拿出搁在一旁,道“这个牌子以后不要呈上来了。”我侧目一看,见上头写着王贵人的名字。事已至此这桩谣言便无后续,康熙亦未再提起,御花园亭中的那场对话仿佛未发生过似的,但我一直以来空悬的心,却终于感到有了着落。

    夏去秋至,抚远大将军的书信如雪片般传至,胤祯组织两路大军从青海、川滇分别进军西藏,终于在九月迎来捷报,平逆将军延信护送新达赖喇嘛进藏,在拉萨举行坐床仪式,西藏叛乱彻底平定。康熙闻讯大喜,谕令辅国公阿兰布起草御制碑文,记录此次平乱始末。经此一役,胤祯虽远在千里之外,却成为了紫禁城中炙手可热的红人。

    自换季起康熙身体又有些不适,断断续续病了几场,随即便召胤祯回京述职,西藏距京城数千里之遥,急行也需三月,进了十月康熙身体稍好,待到胤祯到京之时康熙已近痊愈。参照当时胤祯出征的仪式,胤祯回京仍有盛大的迎礼。王公大臣在德胜门外列队恭迎,更有辅国公阿布兰对胤祯逾制行跪拜之礼。康熙听闻并无任何表态,算是对此默许了。如此信号一出,更令得众人猜测,这位年轻的,立了战功的大将军王可能就是康熙选中的继位者。

    康熙在乾清宫为胤祯设了盛大的家宴,连多日未曾露面的八爷和此前一直因腿疾而修养不出的十三爷竟然也在席中出现。我经年未见十三爷,再见他几乎难以相认,他俨然已从当年那位活泼热情的小王爷变成了沉默寡言的中年人。他坐在远处的下手位,看着仅比他年轻几岁的十四阿哥与众兄弟王公把酒言欢,眼神很是淡漠疏离。我立于康熙身侧,见他眼神扫过一众兄弟,而后远远的落在我身上,目光相接之时,他先是一愣,而后微微对我一笑。

    我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心中却满含酸楚,想想当年在布尔哈苏台的胤祥、胤礽、胤禔,一别十年,如今俱已饱受折磨,鬓染晨霜,而下一个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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