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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精心护花,若是给别人伤了,裴继安简直想都不敢想。

    他见得沈念禾半点不放在心上,知道多说无益,索性去交代谢处耘,道:“等到去得小公厅,看着你沈妹妹,莫要叫外头人欺负了她去。”

    谢处耘嗤笑道:“三哥,你当真想得太多,也不晓得是谁欺负谁呢!当日在小衙署时上上下下就有些怵她,况且又有你我在后头盯着,谁人胆敢胡来?”

    又把当日谢图的事情说了,道:“……你是没瞧见,她把那椅子一架,那谢图就被压着起都起不来!便是我不回来,我看她也吃不了什么亏!”

    他眉飞色舞的,正要好好形容一番当时沈念禾砸水壶、摔椅子的利落,见得裴继安面色不对,登时觉出不好来,忙把脸色收敛了不少,拍着胸脯保证道:“三哥,我晓得了,你只把沈妹妹交给我罢!”

    裴继安信他才有鬼,思来想去,还是打算自己时时抽出点时间来看,一是放心,二是隔一会见一下这个人,就当时休息了,也是好事。

    他这一处还做着各色准备,没两日,宣州就来了消息,说监司里头叫他过去有事分派。

    ***

    郭保吉才把人召来,也不说什么多余的话,径直便道:“明日就开始征召民伕,清池、宣县、丹阳三地各出人手,你做领头,务必要五天之内,把人给凑齐了。”

    裴继安十分惊讶,道:“监司,中书还未回折,万一朝中不同意……”

    一路不同于一县,宣县修圩田只要州中给复就够了,可如果想要在宣州修圩田,如此浩大工程,必要朝中同意才能行事。

    如果未得回复就擅自做主,就算没出事情,也能被人挑出毛病来。

    郭保吉半点不放在心上,斩钉截铁地道:“本官说要修圩田,这圩田就必定会修,朝中同意也要修,不同意也要修!你先把人手召齐了,不要耽搁将来春时农事!”

    他这般大包大揽,裴继安反而有些忧心起来,提醒道:“监司,一旦御史台有人弹劾……”

    郭保吉冷哼一声,道:“那等言官,从来只晓得说窜来跳去,当真做起事来,一个两个都没了声息,理他们做甚!”

    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既是敢扛这一桩事,就有把握把事情办妥,你只管修你的圩田,不必管朝中是什么态度——有我在一日,便能,一面还吩咐门外的从人道:“去把向北喊过来。”

    果然不多时,郭向北就低着头,挪着小步进得门来,先同郭保吉问了安,又小声向裴继安问好。

    郭保吉笑道:“我这儿子你向日也熟悉,叫他明日起就跟着你,也不必额外照看,只做普通吏员使唤便是。”

    这话显然并没有提前同郭向北说过,对方惊道:“大人,儿子还要念书!”

    郭保吉把眼睛扫了他一眼,郭向北顿时噤了声,连个屁也不敢再放。

    裴继安面上没甚反应,只笑着推辞道:“监司若是想要给令郎寻个差遣做,却不如派去清池县——郭兄眼下真在清池县衙任户曹官,今次修造圩田,他也有参与,兄长教授弟弟,却不比外人来得便宜?”

    郭向北又不是谢处耘,后者毕竟是同他一起长大的,感情深厚,真真正正就是一家人,如果给这一个跟着,家里头怕是要闹翻天。

    况且,他也不想给旁人带孩子。

    郭保吉道:“老大毕竟是生手,比起你来,还是要逊色不止一筹,平日里的事情他都顾不过来,如何能顾得了老二?”

    这话一出,裴继安还未来得及回,就见对面的郭向北已经一脸的不服气,显然想要反驳,只是碍于对父亲的害怕,不敢说而已。

    郭保吉又道:“况且等前头事项做好,我也会去那河边待着,不至于那样难管。”

    监司官当场盯着,谁人还敢松懈?

    而父亲在上头坐镇,郭向北又如何敢胡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做推辞就不太妥当了,裴继安只好应了是。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

    郭保吉愿意下大力来推进此事,自然是看好圩田的功劳,长子就在清池县做官,腾挪过来顺理成章,次子年纪虽小,可也能勉强当用,在州学读书读不出什么样子来,眼见不是个文曲星下凡,倒不如给他个一差半遣的,看看能不能因此荐官,总比科考来得可行。

    而叫郭向北跟着裴继安,一来当真是想学点东西,二来则是明晃晃地暗示——分点功劳给我这小儿子,叫他今后路走得顺一点。

    如果跟着的是郭安南,这一位长兄自己的功劳都未必够自己用,哪里能分给弟弟。

    裴继安从来觉得被分功不是什么大事,他碍于出身,早已习惯了为他人做嫁衣,更何况郭保吉面子上做得还算好看,让给谁都是让,他也愿意回一把手——就当给郭安南上回救沈妹妹回礼,再还郭保吉给谢处耘进州学的回报了。

    ***

    裴继安想得清楚,一回宣县,就把谢处耘找了过来,同他把白日间的事情说了,最后才交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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