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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主子切莫自责。穷人的孩子,我在牙行见过太多。能有他这样的际遇,已经是造化。”婉宁回想起在牙行的那段日子,泪雾花了眼。

    芜歌苦笑。欺君是死罪。那个孩子的生死尚且在阿车的一念之间,又谈何际遇造化?

    她的思绪,被奔袭而来的马蹄声打断。

    她警惕地挑起车帘,只见迎面尘土飞扬。飞扬的沙尘是一队马队疾驰而来。不是滑台的方向,是郯郡。

    她的心跳莫名地加速,竟生出几分莫名的不安来。好在,她定睛望去,奔在最前头的身影不是那个人。

    “庆儿!”芜歌撂下车帘,便吩咐马车停车,急切地下车。

    庆之已奔到了近处。他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小跑而来,可到了姐姐跟前,却陡地住了步,连那句滑到嘴边的“姐姐”都僵在唇畔。他噙满泪水,薄唇微颤着。

    芜歌也是双眸潮润。她笑着走上前,拍了拍弟弟的肩:“我回来了。”

    庆之唰地泪流满面。他一把抱住姐姐,闷声哭了起来。

    芜歌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背:“没事了。姐姐回来了。”可她说着说着,自己却也哭出声来。上一回,姐弟俩相拥而泣,还是法场行刑前夜,在狼人谷的堂屋。那时庆儿还是个孩子,如今——

    芜歌陡地发觉不对劲。她推开弟弟,定睛打量他的装束。

    庆之来到郯郡,依旧穿着宦官的宫服。蓝灰色的袍子,红色的纱帽。

    芜歌一眼就认出这是御前总管的二品宫服。她震惊地张了张唇:“庆庆儿?”

    庆之拂一把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无碍的,姐姐。父亲说过‘天生我材必有用’,我想通了,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大大方方。”

    芜歌再按捺不住满眶的泪水。在泪水滑落那刻,她别过脸,无声地拭了拭泪。

    庆之宽慰地拍了拍姐姐的肩:“外头冷,姐姐还是进车里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进城再说。”他的目光越过姐姐,看向呆站在马车前,早已泪流满面的女子。他微微点头,便敛眸吩咐:“婉宁,先扶姐姐上车。”

    这一路进郯郡城,非常顺利。

    可马车里的两个女子都心事重重。

    婉宁翻来覆去地回味着方才他清清冷冷的表情,试图从里头翻寻出一丝不舍和欣喜的意味,却是不得。

    芜歌的思绪还迷失在那身宦官宫服里,甚至没来得及思索大内总管来了郯郡,那他近身侍奉的人呢?

    到了郯郡徐府,亲人相见,免不得一场抱头痛哭。

    芜歌自觉像一根紧绷的缰绳,入了徐府自己的厢房,便彻底松了开,倒头一觉睡到了翌日清晨,甚至连晚膳都没用。

    郯郡早春的清晨,依旧寒意逼人,只是隐约有了零星的鸟鸣。

    芜歌拢着披风,徜徉在花园里。木槿并不适应北方的气候,低矮的枯树枝丫上只零星挂着几点枯黄的叶子。离花期更是遥遥无期。

    芜歌伸手触了触干枯的枝丫。

    “花落花会开,人和物一样,适应能力很强,慢慢也就习惯了。”

    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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