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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红酒绿的会所。    衣着品牌时尚的男男女女同围在一个包厢里,五色的灯球不停多角度变换转动。    律动的舞曲,调节气氛的男人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原本整齐的衬衫领带,早就被随意的扯开,站在屏幕前,醉醺醺单手紧握麦克风,嘴直怼着话筒,爆了青筋,低头压身,从丹田里用力吼出来一个结束的华丽高尾音。    包厢里的每个人都迫不及待爆发了阵阵喝彩口哨。    “杜哥,唱功不减当年啊!”    可这个杜哥,脚步踉跄着谁也不理,偏偏抬手指了指,坐在最外层,坐立难安的夏瑜。    “你,切歌!”    夏瑜推了推眼镜,拘谨放在裤子上的双手汗水湿了一片。    这个环境本来就让她很不舒服,如坐针毡。    这满屋子的人,她都有七八年不来往了,一个个光鲜亮丽,再看看自己。    一件熊本熊黑色套头卫衣,加一条宽大工装裤,随便蹬的一双几十块的大减价淘来的帆布高帮鞋,与左右两边如今大变样的女同学相比,相形见绌。    画着精致浓妆,或珠光宝气,或举手投足飘来的浓烈的贵重香水味儿,就足够叫人心驰荡漾了。自己的寒酸,就如同是穿了一双破了大脚趾洞洞的袜子,伸出来时,羞涩到无地自容。她被这种自卑感深深包围着,这样的环境氛围叫她窒息窘迫,一分一秒都呆不不下去。    何况,眼前唱歌的男人,对她来说就是一颗不知道何时会被引爆的定时炸弹,她只觉得头皮发麻,想走腿脚又不听使唤的在发抖。    她明明记得那个叫她一定要来的发起人,跟她再三保证了他不可能来。    这种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窒息感,让她的头抬的越来越低,暗自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再加上嘈杂,对于这个财大气粗,脾气也大的富二代杜哥的召唤,她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听到。完全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只遇到危险,傻乎乎把头兀自埋在沙地里,不听不看外界的鸵鸟。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所谓杜哥,叫杜若飞。标标准准的富二代,父母经常上电视,是他们当地小有名气的商界名流,号称儒商。    只是这老来得的独子,就不像父母,待人和善的多,自小飞扬跋扈,呼风唤雨,事事如意的习惯了,至少从夏瑜认识他的几年就一直是这样。    这杜少爷少不更事的时候,因为夏瑜的疏离,从来不刻意的围在他身边阿谀奉承,鬼迷心窍的喜欢上了,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在校门口,公然摆了玫瑰花拉横幅表白,闯进学校广播室,抢过广播站的播音喇叭,全校宣布夏瑜是自己女友。    夏瑜不堪其扰,每每拒绝,得到的就是变本加厉,跟踪尾随都成了家常便饭。    杜若飞终于摇摇晃晃向她走来,带着些许愠怒,再次单手将脖前的领带扯了扯。    反应迟钝的夏瑜,终于记起要起身逃离之时,根本有没机会了,杜若飞强势的一把拽起她,满嘴的酒气喷地她差点吐出来。    “我在跟你说话呐,啊,你,怎么跟个死鱼一样,听不到吗?”    这一句话是完全从嗓子眼里吼出来的,带着多年未果的不甘心的歇斯底里。    夏瑜就这么无助地惊恐捂住双耳,被逼着跟杜若飞对视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整个包厢所有人都安静了,都定定的看着,只做看客。    夏瑜记起那个夏天,午间休息,自己走在学校林荫小道,第一次突然被从天而降一桶拖把水,淋的满头满脸的狼狈,穿梭在她身边的每个人,也是这样,熟视无睹,冷眼旁观,直到她走回到自己的座位。    坐在阴暗的教室角落里,忍受着馊了难闻的自己,直到贴在身上的衣服干了,硬邦邦的膈着肉。    也许他们是同一批人。    区别只在于,已经从单纯的学生变成了复杂的社会人。    又或者也许,他们本质上还是一成不变的。    她倔强的没说话,死死咬着发白的嘴唇,喉咙发干,其实唇瓣在微微发抖。    一个穿了小洋装的慵懒卷发女生,单手环上杜若飞垂下的另条胳膊,举着高脚杯的手却没有闲着,挂杯的丝滑红酒,并不是入口,而是悉数一点一点,优雅倒在了夏瑜头上。    暗红的液体沿着发丝,流到眼睛里,淌过鼻尖。    夏瑜闻着却跟当年的臭涩味的拖把,是一个味儿。    这就是一场有预谋的羞辱。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这些有钱人过的顺风顺水,觉得日子百无聊赖,又找到她这样的小人物来找找乐子。    她竟然像个傻狍子一样,傻乎乎一头跳进了陷阱,自投罗网。    懦弱逃避的人,自尊心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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