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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

    “幻梦……心情稍微平缓一些了吗?”菲尔走到了正坐在一块岩石上神色黯然的幻梦的身边。

    幻梦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在她的不远处有着一座刚刚建好的坟墓。

    “这……这又不是你的责任啦。”菲尔继续向幻梦那边走了过去,“你已经尽力去拯救他了……所以说,是意外啊,意外……”

    “……正因为是意外,所以幻梦才这么难受。”幻梦看了一眼那座坟——克尔再也不用为了生计而奔波了,也不需要为未来而思虑了,更不需要为过去痛苦了;他将永远地休息,身躯长眠于这片土壤之中,并随着时间的推移归于自然。幻梦把他的遗体带到了广场旁边的树林中,这样或许更容易和自然融为一体吧。

    “幻梦,你说的其实还是很有道理的。”夜风也走了过来——她之前在一旁听见了幻梦对克尔所说的那些:“虽然那杆连枷是‘意外’飞过来的,但假如说他不来这里的话,也就不会被飞出来的连枷杀死了。”

    幻梦的视线又移到了远处被扔在地上的连枷上——那不规则的金属块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完全没有染上半点儿血;所有的血液和脑浆都被幻梦用魔法复原到了克尔的脑袋里面。

    幻梦在发觉克尔被连枷所砸到的第一时间就想要去救他——然而,那个戒指可没办法让人起死回生。

    连枷砸碎了克尔的后脑,脑浆大半夹杂着鲜血流到了地上;等到幻梦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的时候,克尔已经向着幻梦倒了下去。

    幻梦匆忙用魔法扶住克尔的身躯,然后再用魔力将血液和脑浆从克尔身上、地上、连枷上取下,再塞回到脑袋里面——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徒劳。人体在受到破坏之后即使按照原样恢复,血液也难以流通、肌肉也难以复合,更何况是复杂精密的大脑。克尔的生命已经逝去了,任幻梦使用再多的魔法也无法将他的灵魂唤回;幻梦的努力唯一有用的就是,他的尸身看起来不再那么凄惨了。

    “如果说幻梦能够更早地劝说好他的话……也就不会这样了吧。”幻梦面向克尔的坟墓,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便随着三人一起转身离开了。

    死掉的人可不只克尔一个啊。

    广场上的大战已经结束了。

    这些人的大战持续了一个下午,其中约有二成的人当场被打死——现在,那些人的尸体正在被两个村庄的人抬回去。尸体得按规定处理掉,毕竟是收了人家钱的;给钱少的、要求埋在这里的人直接随便烧掉,然后挖个坑埋起来,再竖起一块简陋的墓碑,埋在在村口——这样能够彰显村庄里的人诚恳守信,让来这里的人知道村民收了钱就办事;给得钱多的、要求送回去的,就按要求烧掉遗体之后用精致的骨灰盒送回去,个别花了大价钱要埋在老家的人还要进行防腐处理加急送回去。

    幻梦看见,那些搬运尸体的村民脸上都带着笑容;他们谈笑之中抬起一具具尸体,然后将其扔在木板车上。

    那些拉着尸体回去的村民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愉悦,就好像他们拉回去的是战利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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