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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征东将军府都很热闹忙碌好像是过年了一般。特别是邸阁那边喧闹异常除了嘈杂的鼓声、弦声和人声不时还能听到一阵阵狂野的大笑。

    “哈哈哈……”那笑声仿佛一直在耳边回荡。

    几天前阿耶和阿父平安归来王岑非常高兴。但今天府中这样的景象让她不太习惯。从小她就不太喜欢说话、也不喜热闹到了最近两年因为心境不好更容易烦躁。

    那种烦躁的滋味无法表述。就好像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无论怎么都洗不干净。

    梳妆案旁边放着一只青瓷盆里面有已经凉了的清水。王岑独自拖着拽地长裙走过去又开始洗手一开始她还仔细地清洗着指甲、手指之间渐渐地就有点心烦了只顾在水里搓着手。

    一直搓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非常病态却又控制不住。

    她身上的衣服每天都要换洗甚至听到了侍女在背地里抱怨。她身上总是一尘不染但是仍觉得不干净。那种清洁癖无法摆脱最近这些年一直折磨着她。很奇怪的是别处或者别人身上脏她并没有感觉只是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哪怕一点灰尘、特别是手。

    心烦意乱之间她又想起了小时候听阿父说的那个事。就是一个妇人被人扶起被碰了一下手把自己的手臂砍了屋子里的血怎么也擦不干净。

    其实小时候阿父阿母讲过很多类似的事和道理就是要她注重家风清誉的意思她也是从小就懂。但不知怎地阿父讲过那么多事就只有那个砍手臂的妇人之事、她记得最深。

    ……过了一会儿王岑又想起了不久前、被阿父烧掉的那些信。起初她确实有种莫名的轻松好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但那点轻松感很快就不见了。

    阿父能烧掉温郎写的信王岑自己写的信呢?

    王家和温家都是太原郡祁县的宗族家乡有个习俗逝者的遗物要由家人和亲戚分了越贴身的东西越好、越能保佑亲人的前程有时候为了争死去亲人的贴身之物兄弟都能吵起来。

    说不定她的信已经在家乡传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言蜚语就会传得天下皆知。毕竟太原王家是很有名的士族世人喜欢谈论名人的事。王岑偶尔还做噩梦梦见很多人骂她淫妇。她自己被骂就罢了最怕的还是污了王家的名誉特别是阿父、非常珍惜家族声誉。

    现在也不知道究竟哪些人看过了那些信。至少温郎的一个堂弟是知道的。

    就在王岑跟着阿父南下前她还收到了温家堂弟派庄客送的信。

    温家堂弟在信中说得很客气。大意是逝者已矣女郎不要过度悲伤如果真想为温郎做些什么就稍稍照看一下温郎的父母、替温郎略尽一点孝心二老只有个独子。

    话说得很温情但王岑明白这应该是某种要挟之意。她一个十几岁的女郎总不能回家乡去照看二老只好先给了那个庄客一些钱财带回去。

    ……回首这些年王岑常常有一种活在梦里的感受。想想也很没意思消耗最年轻的

    几年光阴做了一件毁掉自己名节的事这尘世果然充斥着尘埃。

    不过她最想怪的还是自己。

    起初温郎写信联络她写得中规中矩没什么不合礼的地方。她只觉得能与那么远的恩师通信很新鲜没太在意也回了信。而且她小时候很敬重恩师觉得他字写得好看、还会剑术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后来大概在她十二三岁的时候温郎写的内容就开始变了。

    她自然明白那些字句已经越来越违礼从小就懂。可是温郎总是想办法在字里行间捧着她把她说得像仙女一样好比公主还要高贵为了她可以做任何事之类的。她当时真是想得太简单了甚至有点昏头、贪图着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一直都只有温郎在写那些东西王岑当然不好意思写露骨的字句而且她的信很少。但她只要有一次回应温郎就会备鼓舞必定接连送好几封信来洛阳。

    王岑当然从来没应承过温郎的那些诉求也许如果真的答应过的话、他反而不会写那么多信了。世人总是对没能如愿的东西、尤其执着。

    什么一起舞剑、一起赏月、非她不娶之类的王岑都假装不知道她只对其中把当仙女、让她高高在上的字句感到高兴。

    何况她也没想过还能选择拒绝当时下意识似乎还是怕惹恼了温郎然后事情一闹会让阿父知道。十二三岁想的事真的是有点蠢。

    因为是回复温郎的信、王岑的书信里有一些违背礼法的字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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