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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都在嚎啕大哭。

    “怎么了?”父亲六神无主地问。

    “我刚抱着孩子喂奶,不知道从哪儿飞进来一块玻璃茬子,嗖地就戳进孩子脑袋里去了!”

    父亲吓了一跳,他赶紧俯身下去,仔细扒拉着我的脑袋看了半天。

    “没事啊,连个伤口都没有——你看花了眼了吧?”

    母亲一听也止住哭声,把我脑袋左拧右转检查着。

    “兴许是花了眼了,但明明有块亮晶晶的玻璃茬……”

    “算了算了,你看,孩子都睡着了。”父亲拍着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纸,红纸上写着“言桩”两个字。

    “这是分派给孩子的名字——木头桩子的桩。”

    “桩子好,桩子好,桩子不怕玻璃茬子戳。”母亲破涕为笑,不停呼噜着我脑袋说。

    就这样,我从小就有了个“木头桩子”的绰号。

    后来其实母亲还是有疑心病,七岁那年她还是不放心,偷偷带我去医院拍ct。

    “医生,他脑袋里有没有东西?比如玻璃茬子什么的。”

    “什么东西?!别乱说,孩子好得很!”医生看着片子说。

    母亲终于放下心来。

    父母两人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他们一边务农,一边经营着一间小作坊。作坊里只生产一样东西,那就是马桶搋子上用的抽子杆。

    普普通通的家庭,养育着普普通通的我。从小到大,我似乎就没跟“普通”这俩字脱离过关系。

    学习普通、工作普通、运气也普普通通,如果所有东西能用一把尺子来衡量的话,我似乎永远站在最中间的那个刻度上。

    祁岭是个好地方,它山海相间、江美地裕。因为有着天然的地理屏障,历史上数次王朝更迭、兵燹四起,都未曾摧毁这块土地上承袭的传统。

    所以,祁岭人自古安土重迁。我骨子也因袭着祁岭人的基因,无论是上学还是工作,都没有离开过祁岭半步。

    就连这一点,我都跟百分之八十的本地人一样普通。

    我在祁岭省的魏阳市上的大学,然后留在本地一家文化公司工作——之前也说过,我是公司里有名的“老实人”,每天做的就是“补锅”和“背锅”的工作。

    有时候我心里也很郁闷,但没有办法,我只能为了工作委曲求全,因为自己还要挣钱。

    至于我攒钱的目的,其实极为原生态,那就是——还房贷,娶媳妇。

    我知道,当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家可能会有一些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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