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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佑没有继续推托的理由,再者在他内心深处,社事盟主之位志在必得,先前的姿态已经做足,又不是皇位,不需要三辞三让,笑道:“结社自然可行,至于盟主谁来做,还是大家共同商议后再作决断。”

    “不必商议了,其他人都和我一样,愿意共推微之为盟主”

    徐佑沉吟片刻,目视张墨,沉声道:“不疑,关于沈孟,我还需要一个解释。

    张墨醒悟过来,忙道:“沈孟虽跟沈氏是同姓同宗,但出了五服,只是偏支。并且沈孟的父亲因琐事得罪了沈士衡的儿子沈瑕,被勾连下狱,在狱中染了重病,没多久就过世了。沈孟恨不能改姓,对吴兴沈氏绝无丝毫瓜葛。微之,我又不是故意来羞辱你,明知你和沈氏有仇怨,又岂会带沈氏的人来西湖结社?”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若是张墨所言不虚,这个沈孟倒是可以拉拢一下。徐佑作揖赔礼,道:“上次是我太过冲动,误会了不疑兄的好意,莫怪莫怪。西湖结社,我愿附君骥尾而涉千里,但有所命,无不竭心尽力!”

    张墨扶他起身,心中激动无以言表,能把徐佑这个七言大宗拉进社里,可以想见,对他的抱负和理想会产生多么大的助力,道:“微之,不是你附骥尾,而是我们要攀你的鸿翮而翔于四海。”

    附骥尾则涉千里,攀鸿翮则翔四海,这是王褒在《四子讲德论》里的论述,不是博览群书,很难如此娴熟的对接无误。两人从江上初逢,遥望神交,再到雅集偶遇,一见如故,再到论诗论赋,棋逢对手,又经过一些误解和冲突,直到此时此刻,惺惺相惜之意,充斥胸膛,形于内而溢于外,相视良久,同时放声欢笑。

    “三月初三,上巳节时,西湖再聚!”

    “三月初三,我记下了!”

    张墨一刻不停,辞别徐佑,去召集其余六人于上巳节齐聚西湖。徐佑闭门三日,静思如何借西湖八子社将四声切韵传扬天下,成为世间人必须遵守的规则,这其中机遇很大,但困难也很多,需要解决的问题可能远远超出想象,可无论如何,这个改变千年来诗歌形态的革命性的创举,他绝不能置身事外。

    不仅不能,而且要成为领导者!

    “小郎,惊蛰回来了!”

    秋分匆匆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框,道:“惊蛰和斯年从金陵回来了!”

    徐佑从里间走了出来,道:“人到何处了?”

    “刚从东门入城。”

    “叫上风虎,随我出门迎接!”徐佑高兴的转身就走。

    “小郎慢点,披上大氅外面很冷的”秋分赶紧抓起大氅,紧跟在身后出了门。

    山宗自除夕夜后和方斯年前往金陵,眨眼三个月过去,比约定时间提前了一个月回来,事情应该办得比较顺利。

    徐佑在门口等候了片刻,一辆牛车疾驰而来,刚刚停下,方斯年已经跳下了车辕,抱住徐佑的手臂,雀跃道:“小郎,我好想你!”

    徐佑把手掌放在她脑袋上比了比个头,笑道:“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些”

    “嗯嗯,惊蛰师父也说我长的快,都要跟他一样高了!”

    山宗跟着下车,一袭黑衣如墨,浑身风尘仆仆,唯独笑嘻嘻的,依旧没个正经,道:“郎君,想我了吧?”

    徐佑没好气道:“你一个尖嘴猴腮的粗汉,我想你做什么?”

    “哎,陟彼冈兮,瞻望兄兮,我人在金陵,可是日日惦记着郎君呢。”

    徐佑忍不住笑喷了,道:“此诗是这么用的吗?我要不要回你一句‘上慎旃哉,犹来无死’?好了,知道你小子福大命大,这不活蹦乱跳的回来了么?”

    陟彼冈兮,瞻望兄兮。上慎旃哉,犹来无死。这是《诗经》里的征人思亲之作,意思是说站在荒芜的山岗上,遥望着千里之外,似乎听到兄长在念叨着嘱咐他要当心身体,莫要客死在他乡。

    方斯年武功一日千里,可学问却始终没什么进步,茫然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同样听不懂的还有秋分,她上前拉住方斯年的手,又高兴又有些心疼,道:“斯年,你瘦了!”

    “秋分,我跟你说,外面真的好玩极了,比由禾村好,比钱塘也好,下次你一定要跟我同去。”

    方斯年迫不及待的要和秋分分享这几个月的见闻和经历,徐佑阻止了她,道:“先回府吧,吩咐厨下准备午膳,多做些好吃的,为你们接风洗尘!”

    话音未落,方斯年如同被针刺似的,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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