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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安期作东海郡守,世乱,令曰:夜不得私行。吏系得一夜行人。王问:“何处来?”云:“自师家受业还,不觉日晚。”吏曰:“鞭乎?”王曰:“鞭挞书生以立威名,恐非致治之本。”释之,并令吏护送其归家。

    再好的设想,执行力才是关键。坐言而起行,是沈哲子一贯的风格。当基本的章程规划下来之后,便开始组织人力挑选素材,开始编写,每成一篇,便在楼内传阅起来。

    王承作为中兴第一名士,被传颂下来的事迹很多,编写的排序自然也是靠前。

    其实殷浩说的话是对的,但凡理论,怎么可能没有立场、不置臧否。如果没有立场,混淆了是非,话说再多都是废话。譬如刚刚书成的这一篇,便符合时下主流的价值观,法可权变,令从简约,面对不同的情况,有不同的治理方法。

    但这件事本身就是有矛盾的,如果义释书生是对的,法令对不对?鞭挞书生不是致治之本,那么真正的致治之本是什么?

    沈哲子接过这一篇略作思忖之后,将王承的话作出了些许修改:书生奉师从礼,漏夜私行违禁。礼令相冲,孰为轻重?吾从于礼。

    这种事情发生已经在多年之前,到底当时王承说了什么,哪怕是他的儿子王述都不清楚。而沈哲子这么一修改,王承的话已经不再是什么荒诞不经的致治之本之类,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当礼法出现冲突时,孰轻孰重?更该依从于哪一个?王承选择了从礼而行,至于阅者那就各有体会。

    这样一来,便把禁令的意义给加重了,不再是当面对“书生”这个身份时提都不需要提的东西。

    好的引导,不是给人强加一个道德命题的结果,而是要启发人自己去思考。唾手可得的东西,无论是钱财还是美色,乃至于至高无上的皇帝权柄,都不会引起足够的重视和珍惜。往往开国的君王比较英明,而后继者每每有昏聩,因为这权力是他命里带来,没有一个奋斗的过程,便也不懂得尊重。

    当沈哲子修改的时候,王述便坐在他旁边,看到他修改的结果之后,便说道:“驸马笔调,近似循吏。”

    循吏这一个词,虽然带了一个“吏”,但重点还是“循”,是一个美称。司马迁有“循吏列传”,多记载当时名臣,后世援之。

    沈哲子闻言后便笑了笑,将两份文篇摆在王述面前,笑语问道:“那么蓝田侯认为,这两种笔法,何者为优?”

    王述听到这话后,不免愣了一愣,略作沉吟后才回答道:“为家而计当择驸马,为父而计应取于前。只是依我来看,此事本不足述。”

    听到王述的回答,沈哲子便哈哈一笑,将自己修改的那一篇递给旁人传阅,而原本那一篇则扫入了废纸堆中。

    “蓝田侯真有洞见,我要助你居显。非为示恩,只是阁下更能胜任而已。”

    前一篇重点在于人,将王承描述为一个通达简约的名士。而沈哲子这一篇则由人退回了事,虽然是同一件事,但因为理由不同,王承便成为了一位良臣。王述所言不足述,则是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是士族滥用权力的一个证明。

    单单这个回答就能看得出王述是一个有独立思考能力,不从于俗的人。当然这并不能意味着王述就能一定为他所用,但沈哲子也不是一味的只知道打压异己,终究还是希望能够对世道有益。

    王述在听到沈哲子这话后,精神也是一振。他只是不好议论而已,又不是真的痴愚。而且他家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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