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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巩此时喃喃自语道:“怪哉怪哉。”虞可娉对此人甚感兴趣,见他似乎心中另有所思,很想知道他有什么见地,遂接口道:“宋仵作,你觉得哪里怪了?”

    宋巩不假思索道:“柴家虽然失盗,但我瞧着,怎地也不像是飞贼所为?”

    樊春皱眉道:“老宋,又要犯毛病了不是?你一个仵作,懂得什么抓差办案?凭你也想讲出什么高论吗?”

    宋巩惊得一缩脖子,虞可娉道:“樊捕头,众人拾柴火焰高,就让宋仵作说说,也未尝有什么损害,何况我亦觉得这非是一般的江洋大盗犯案,不,八九不离十,此案定然不是盗贼所为!”

    樊春见上头指派的“钦差”处处和自己唱反调,还道她是故意刁难自己,心中顿时打起了十二分警惕,暗忖不如先由着她再说,一抬手道:“好,老宋你有何高见?”

    宋巩看了虞可娉一眼,大着胆子道:“依小人愚见,若说此案是寻常大盗所为,则有三个可疑之处,恐怕不大解释的通。”

    虞可娉眼前一亮,道:“妙极。有哪三处可疑,请宋仵作逐一说说。”

    宋巩道:“各位差头儿请看,这房里桌椅齐整,墙上丹青、墨宝完整无损,案上文房四宝井然有序,除了东首被折腾的乌七八糟以外,西首、北首两处柜都是丝毫不乱,此乃疑点其一。”

    蓝元宝一时未明白他的意思,脱口问道:“有什么可疑?”

    宋巩道:“寻常盗贼怎会对柴家如此熟门熟路?又怎能一击即中,知道只东首柜藏有银票?”

    蓝元宝恍然大悟,道:“照啊,若是一般盗贼,原该将整个屋子翻个底儿朝上才对!”

    樊春哼了一声,冷笑道:“飞贼都惯于踩点,那大盗事先已在柴家探明了虚实,早知财宝都藏在东首屉中也说不定。”

    宋巩道:“既然知道财宝的方位,又为何要翻乱一整个柜?直接在屉中取走银票,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岂不更难惹人怀疑?”

    樊春一愣,狡辩道:“或许那大盗只知财宝藏在东首,但具体在何处,却须翻找一番,也是有的。”

    宋巩笑道:“樊捕头说的在理,推演案情,总不能一竿子捅到底,任何一丝一毫可能,都不该草率排除。这只是我心中想的一处可疑,还有一处,则更加让人困惑,这位大小姐,你适才说柴保正口中有梅酒气味,而案上的木杯,正是盛酒的容器,可是如此么?”

    虞可娉笑吟吟地看着他,道:“不错,宋仵作觉得有什么怪?”

    宋巩道:“先前我也曾在尸首上闻到杨梅的气味,可在房中粗略查验了一次,除了那个木杯,再无一物沾染过这种味道,而杯中的酒则一滴不剩,那么为何木杯会如此干净?那杯子如此小巧,柴保正断不会只饮这小小的一杯,然则酒桶或酒壶却在何处?为何房中找寻不到?”

    这次樊春不再即刻反驳,而是紧缩双眉,思索宋巩的话,蓝元宝依旧追问道:“老宋,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宋巩道:“我猜凶嫌必和柴保正熟识,柴保正见他进来,并不慌张,依旧继续饮酒交谈,也是那人行凶后故意翻乱东首柜,拿走银票,意图伪装成盗贼潜入的模样。这凶嫌事后将酒桶或酒壶取走,说不定那上头有什么线索,能够指正凶嫌的身份,只是我有一点尚未想通,他既然怕杨梅酒暴露痕迹,又为何不将木杯同时取走?”

    虞可娉道:“他没取走木杯,或许只因酒桶里面,并未藏有什么罪证。”

    她这话本来另有深意,樊春却正好借杆上爬,跟着接口道:“是啊,这事虽然蹊跷,却也不值当大特,也许盗贼亦是贪杯之人,便连这美酒也一同盗去了。”

    宋巩微微一笑,道:“樊捕头说的是。小人还有最后一处疑虑,最是可疑。众位大哥久在衙里当差,对抓差捕案必然十分在行,敢问各位差头儿,江洋大盗一般都怎生模样?若是行窃中被苦主撞见,可会留活口?”

    蓝元宝道:“那都是些亡命之徒,净做些损阴丧德之事,他们名为贼,实为盗,若作恶时被人撞破,往往都会行凶杀人,绝不会留有活口!”

    宋巩道:“如此说来,江洋大盗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作案时必会携带趁手的家伙,以备不时之需了?那么此案若是盗贼所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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