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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经不住风霜,我和他们去树荫处说几句便来。”和娄虞二人走出十来丈远,来到一片小林子跟前站定。

    虞可娉道:“邝掌柜,柴保正的心思,是不是也和我大哥适才说的一般不二?”

    邝思文垂首道:“你们说的什么,老汉其实不大明白。”

    虞可娉见他神情,知他心中已开始打鼓,只不过仍是嘴硬而已,便继续说道:“大哥,你要制造风波,索要高价,然则田产本就是你的,却能有什么风波难题?”

    娄之英道:“田产虽是我的,但却住着许多乡民佃农,这些人的吃穿用度,全都靠着那几亩租耕的田地,若将这土地卖了,众乡民都要流离失所,没了生计。韩大人是朝廷大员,必不会干这等欺压百姓的勾当,那么这时索要高价,用于妥善安置乡民,岂不就理所当然了么?”

    虞可娉道:“然则胳膊拧不过大腿呵,又有几个寻常百姓,敢和本地保正、京里的大官拍板叫号、讨价还价?”

    娄之英道:“那便需要派一位信得过的朋友,假借声张正义之名,替乡亲们出谋划策、撑腰呐喊,把声势壮的越大越好,到时候就不怕韩大人不知。”

    虞可娉道:“嗯,这人必要与你知根知底、上下一心,否则那些乡民真的闹大捂持不住,只怕反要弄巧成拙,是以这人必定要是柴保正过命的朋友,你说是不是啊,邝掌柜?”

    邝思文听着他二人的推演对话,越听脸色越白,几次想要插口,均是张了张嘴忍住没说,这时听虞可娉问他,举手用袖口拂了拂额头上的汗珠,低声道:“你们……你们信口雌黄,说的话不着边际,我听不明白,总之老汉却未曾骗过乡民。”

    虞可娉道:“好啊,既然邝掌柜问心无愧,我便和乡亲们说说,跟他们剖析利害,且听他们如何讲说。”

    邝思文急道:“使不得!使不得!这些人头脑简单,极难辨得清是非,你和他们说了,纵使我身家清白,他们也会怀疑到老汉头上。”

    虞可娉道:“无妨,我请乡民中最明事理的人出来,且先不说这番推敲,只和他攀谈几句,便知这番猜测有无纰漏!”

    邝思文自一年前和柴通合谋,假意为乡民说话,便与他们接触良多,深知这些人性子淳朴,最恨被人戏耍欺瞒,若叫他们知道自己这一年来如此卑劣,耍尽了种种愚弄手段,非用锄头铁钯把自己刨了不可,想到此处背上的冷汗又多了一层,定了定神,低声道:“虞小姐,乡亲们不懂道理,便和他们说了,也未必有人明白,还是别讲了罢。”语气卑微,竟已有哀求之意。

    虞可娉笑道:“要我不讲,那也容易的很,这里的米酒我看也没什么好喝,不如就回县衙,咱们关起门来慢慢诉说。”

    邝思文低头苦想了一阵,终于权衡好了利弊,跺脚道:“罢了,罢了,我跟你去衙里便是!”转身走回庙前,和领头的乡民耳语了数句,那乡民神情严肃,庄重地点了点头,带着大伙四散去了。

    虞可娉笑道:“邝掌柜好手段,几句话便能让乡亲们乖乖就范,但不知你说了些什么?”

    邝思文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未答话,娄之英和宋巩看众乡民离去时的神色,个个都怒气冲冲,不少人都朝着自己怒目而视,知道必是邝思文将由头推到了衙门头上,当场也不戳破,由蓝元宝引着,一齐回到了归善县衙之中。

    娄虞二人熟门熟路,将邝思文带进二堂,只留下宋巩一人,把蓝元宝在内的其余差役尽都遣退,蓝元宝嘴上不说,心里却不大痛快,暗中将李孔目和宋巩骂了无数次。四人在二堂门房里坐定,虞可娉道:“邝掌柜,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今日不妨都说出来,眼下尚未惊动县老爷,一切俱都好说。”

    邝思文道:“虞小姐,我确然没什么好说,你们适才推演的话,都不是实情,老汉究竟要说甚么?”

    虞可娉冷笑道:“邝掌柜,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和柴保正设下的勾当,真当衙里查察不出么?如今我要你先来说,乃是救你出这苦海,否则你纠葛在这命案之中,只怕免不了牢狱之灾!”邝思文低头不语,虞可娉一使眼色,宋巩心领神会,道:“邝掌柜,虞小姐是一番好心,她只求侦破柴通的命案,至于你们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若和本案无关,又有谁来去管?只是你不说出实情,大伙不明真相,便要去着手调查,县老爷知道了也没什么,但若三司使韩大人知道有人骗他,你说他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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