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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蹇义冷冷地道:“王爷找人对质是要质疑谁?质疑先帝?还是当今圣上?!”

    “父王别中计!”朱久炎连忙暴喝出声,提醒朱柏。

    朱柏本在情绪激荡之中,听了朱久炎的这声暴喝,不由怵然一惊,他此刻已经想明白了蹇义刚才那句暗含杀机的话,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才争辩道:“皇上仁厚纯孝,天下皆知,岂会有如此不通情达理的授意,这肯定是皇上身边有奸佞小人居心不良,矫诏离间皇室亲亲之谊!说不定就是你这姓蹇的官儿!”

    蹇义淡淡一笑道:“先帝龙驭宾天,王爷身为人子,悲痛欲绝之下,难免激愤言语有所失当,也是人之常情,下官不与您计较。但这先帝遗诏摆在您的眼前,下官劝殿下还是立即回转荆州的好,如果王爷抗旨不尊,硬闯关隘,那可便是造反!”

    “你!你!”朱柏气得指着蹇义,半响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朱久炎见状,生怕朱柏一气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急忙抓住朱柏的手,劝道:“父王,皇爷爷既然有遗命不准诸王进京奔丧,想来也不是针对您一个人,咱们回荆州祭祀吧。我看就是有奸臣挑拨父子君臣的关系,存心想闹出事,您不能授人以柄啊!”

    “奸臣”二字,就是指着和尚骂贼秃,但蹇义只是听着,并不分辨反驳。

    朱柏拿着缰绳的手颤抖半响,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铁山界的关隘上忽然刮起了东南风,风声呼啸,呜呜的风声仿佛是它们也在为他们呜咽哭泣。

    叶信见状,连忙牵着朱柏的马缰绳,将他的坐骑调转了头。

    身后的众侍卫无声地散成两拨,全都默默地看着神色不断变换的朱柏。

    “啊——啊——啊——”

    朱柏仰天狂啸,突然扭身扬手一甩,“扑棱棱”刮破空气发出的金铁锐利的声音响起,朱柏手中的佩剑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穿刺而过蹇义头起了以前的一件事,“上次咱们进京为你皇爷爷贺寿的时候,父王跟你四伯父秘密地见过一次面。”

    朱久炎双眸当中光芒一闪,却是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下文。

    朱柏继续道:“四哥对咱说,事成之后,与咱同掌天下兵马,一起拱卫大明王朝。”

    “好啊。”朱久炎言语讽刺地说道:“拿一个天下兵马大元帅换一袭龙袍,这就是四伯父所谓的兄弟情谊?尔虞我诈……”

    “啪!”树干一阵震动,簌簌落下无数叶子。

    朱柏狠狠地一掌击打在身旁的大树之上,复又瞪了朱久炎一眼。

    朱久炎却是继续道:“兄弟之情这把软刀子,比任何刀剑都要锋利,此乃杀人无声、兵不血刃。”

    “嘿!亲人都不能信任,还有谁是可以信任的呢?!”朱柏厉声道:“照你这么说,那帝王之家就只剩下了勾心斗角、居心叵测、尔虞我诈最后恩断义绝吗!?”

    “父王,此一时彼一时!”朱久炎一步不退地道:“错不在人,而在天!在权!在天,因为我们出身于帝王之家,注定很难有凡人百姓的骨肉亲情;在权,因为我们为了那一言九鼎,只能是你死我活!父王,藩王当中像你一样想过闲云野鹤一般生活的人,有!

    比如说,周王、庆王!但大部分都放不下权力,连我那十七叔可能都放不下权力,何况是雄心勃勃的燕王!即便甘愿放下权力可能会软禁终身,可能会死!敢拿身家性命去试别人的心性吗?”

    朱柏沉默了,他没有说话,他在思考。

    朱久炎一字一句的继续道:“面对危局我们只能靠自己,不能有妇人之仁!”

    “何为妇人之仁?!”朱柏死死地看着朱久炎道:“藩王们都是咱的兄弟,允炆是咱的亲侄子!你让咱自断手足、丧尽天良、贻笑天下!?你的靠自己,是存心积虑,有悖家人亲亲之谊!是阳奉阴违,愧对你皇爷爷拳拳之心!”

    朱久炎给朱柏气得脸都红了,他此刻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他愤怒道:“父王你是为人仁厚,你是心向贤明!但是,朱允炆派钦差在前面的关隘阻拦我们进京;四伯父对您说的‘同掌天下兵马’是不是权谋?是不是狠辣?是不是诡计?是不是居心险恶?是不是天良丧尽?

    为将者披坚执锐杀人;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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