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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萧虞先是一番婉拒,而后便拦着我,指着免死牌,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这是免死牌不是么?”那眼神充满了怀疑和戒备。

    我便意识到,萧虞不是个简单的民女,这天下能一眼认出免死牌的,必定是出自王侯将相之门。

    我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听她嘴里念念有词,“乔清华,乔,”如此反复几次,她忽然惊道,“你莫非是咸阳来的,乔老太傅的女儿?”

    “你知道我父亲?”我反惊道。

    “我当然知道!我父亲是定阳候萧谨,当年和乔老太傅一样,亦是大公子心腹。”萧虞激动道。

    然忆起当年旧事,她眼睛里不禁流露出深深的不甘和惆怅。

    我最能理解她的心情,她的一席话亦令我不可自拔地遥想当年一切,不过才三年,却恍如隔世一般。

    我亦知晓定阳候,他也那场变故中被邓高以莫须有的罪名谋害了,可我听说定阳候府上上下下八十余口全部殉葬,怎么他的女儿,还在世么?

    “如果不是看到这免死牌,我打算这一辈子都不和别人提这些事。”萧虞惨淡道,“萧府被灭门时,我恰外出游玩,才逃过一劫。整个侯府就剩我一个,咸阳也回不去,几经辗转才流落至此。”

    我唏嘘道,“像你我这样流落在外的,不知道有多少,更可怜的是那些根本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的人。”

    萧虞忽然问,“乔老太傅还好么?”

    她一问,我方猛地想起来,父亲现在正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

    我的鼻子一阵发酸,他不声不响地又将免死牌塞回给了我,是准备用自己的命给县令一个交代?

    我想萧虞论身份也算半个自己人,便将这前因后果全部告诉了她。

    萧虞立马做主道,“还好沛县离这儿不算远,现在赶回去,两天就到了。”

    她知我腿脚不便,特意雇了辆马车来,虽破旧简陋,我已感激不尽了,再看她时,就像自己的亲人一般亲切。

    回城的路上,茶舍酒肆,尽是议论纷纷,“可怜啊,把老人挂在城门上,都三天了,我看都撑不了多久了。”

    “听人说,上面点名要乔家小姐,哎,人跑了,可不就要老爷子抵命么,真是心狠手辣啊!”

    “幸好你家蕙儿还小,不然,遭殃的就是你了。”

    “还不是一样提心吊胆,我啊,赶紧先把亲事订下来,等她及笄,立马过门。”

    “······”

    我亲耳听到父亲被折磨的惨状,心如刀割。

    待我们一路快马赶至城下时,清愁忍不住扑倒在我怀里,嚎啕大哭,父亲的身体像一块风干的腊肉,吊在高高的城楼上,一动不动。

    萧虞看到这情境,也不由得别过头去,暗自咬牙切齿,骂道,“真是丧尽天良!”

    不时有人停下脚步,观望一阵,摇头叹息。

    然而,和父亲一起被抓的,还有樊礼。

    在出逃之前,我曾拜托他替我先照顾父亲一段时间,待我找到陈叔叔,一定好好谢他。他欣然应允。

    此刻,我依稀看到他身上多处受刑的痕迹,已是半死不活。

    都是受我连累!

    看到他们两个,我恨不得和县令去拼个同归于尽。

    可我没有,我保持了前所未有的冷静,脑子里十分清醒,要想救父亲和樊礼,不是牺牲我或者清愁就可以的,而是要像孙将军一样,振臂一呼!

    我什么都没说,把手指头捏得嘎啦作响,萧虞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悄声道,“先找个地方,从长计议!”

    我恨恨道,“我知道去哪里。”

    清愁一脸茫然。

    我遂将头上的帽子再压低了一些,又调转了马头,往城外疾驰而去,心里默默喊道,“爹,樊礼,你们再多坚持一会儿,我一定来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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