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时在做什么?有没有空?可以来拯救吗?追书网更新最快,(请牢记追书网网址:https://www.zhuishu5.com)

    1.空有名分的管理员

    我是什么?威廉如此思索。

    久远以前,他曾在养育院生活。

    威廉在那个地方遇见了师父。他受到师父栽培,从师父那里学到谋生所需的一切。

    基本上,他那个师父算是糟糕的大人。

    一般而言,养育院的管理员等于院里孩子们的大家长。威廉的师父却把职责抛诸脑后。多亏如此,让孩子们叫「爸爸」的任务,便完全落到当时同样是个孩子的威廉身上。

    威廉的师父酒品也很糟,每次一喝酒就会红著脸说:「我以前可是正规勇者喔。」吹牛也不打草稿,让人受不了。和其他大人相比,他确实很有体力,剑术也强,又格外博学,不过养育院的孩子们当时的共同看法是「勇者才不会长那样」、「光看脸就觉得像基层反派」。

    还有许许多多的其他罪状。应该说,数也数不完。举凡不规矩地朝镇上姑娘吹口哨,意图让小朋友读乱七八糟的书,被嫌多少次也不肯剃掉那一嘴邋遢的胡子。

    ──何况每次遇到紧要关头,他都不在养育院。

    因此,威廉自幼就下定决心:自己绝对不可以变成像师父那样的大人。

    不管怎样,他那个师父讲过这么一番话:

    「要爱惜女人。男人绝对逃不过她们那一关。

    更要爱护小孩。大人绝对赢不过他们。

    要是碰到小女孩就认命吧。我们再怎样都敌不过她们。」

    威廉觉得师父教的这番道理很是棘手。可以的话,他也想违抗。

    然而,伤脑筋的是,这些话也和师父讲过的其他话一样,成了他的血肉且存续至今。

    多亏如此,威廉还曾经蒙上偏好女童的嫌疑──关于那档事,他就不愿回想了。

    †

    什么都不必做,要比想像中更舒服,也比预料中更痛苦。

    回想起来,威廉觉得自己过去一年半的日子一直都在被时间追赶。毕竟无徵种在那里接得到的工作尽是酬劳低廉的差事,不多接几件根本过不下去。他得从早上忙到深夜,有时甚至要忙到隔天早上,能做多少工作是多少。睡觉则无关日夜,只能自己找零碎的空档补眠。

    所以光是能在柔软的床铺熟睡,并且在晨曦照耀下醒来,威廉就觉得舒畅得没话说。

    不过,醒著的期间同样有别于昨天以前的生活,并不会一直被排好的工作追赶,处于这种「总之人在就好」的状态,也有其难受之处。人心只要稍微空闲下来,马上就会回想起不愿回想的事,也会去思考不愿思考的事。

    要说的话,这座「仓库」本身待起来的感觉也颇微妙。

    这里所有的小孩差不多有三十个。全是女孩。

    尽管年龄参差不齐,大多仍在七到十五岁左右。

    而且,她们全都留著色泽剔透明亮的头发,无一例外。

    那种颜色像从抽象画里冒出来的一样,感觉很不真实,却出奇地没有不自然的感觉。恐怕是因为她们的发色并非是用那些颜色染上去或经由脱色造成的吧。

    还有,每个女孩似乎都不习惯和大人或男性相处,大多对威廉存有戒心,迟迟不肯露面。

    唉,这也没办法──威廉如此心想。只有头一天跑来他房间的那几个少女比较特别,会怕生才是小朋友的正常反应。原本只有她们的世界里,突然闯进了高大的异物。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心平气和地接受。

    走在廊上的威廉忽然感受到有动静而回头。受惊似的小小背影拔腿就溜。当类似的状况接连出现好几次以后,他开始对出房间走动这件事有罪恶感了。

    然而就算威廉窝在房间里,不用说,他也没事做。

    他并没有养成什么值得一提的嗜好,就算要锻炼身体──事到如今也毫无意义。

    威廉坐到窗边,茫茫然地望著外头杀时间。他觉得那样似乎还不赖,可是总不能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都只用那种方式过。

    换上便服的威廉走了一段路前往市区。

    平缓的坡道上,排列著一百多栋石砌建筑。不知道能否用乡野风情来形容其景观,当然那与颓废的二十八号岛可说大异其趣就是了。

    走在路上,让威廉讶异的是自己既没披斗篷也没戴上风帽──即使一眼就能看出是无徵种,路上行人对他也没有表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打算顺便吃午饭的威廉就近找了间简餐店进去,然后和老板提起这件事。

    「当然啦,在这种地方计较那些又没用。」

    长著棕毛狗头的兽人族青年一边甩平底锅,一边朝背后答话。

    「假如因为谁长得像从前的坏蛋就在背后指指点点,根本没完没了吧。要讲人坏话,还不如直接找目前正在干坏事的那些家伙开刀。

    哎,要是生活环境里的坏人太多,厌恶的事物也太多,或许就怪不得他们了。那些人肯定是因为细数真正想批评的事情太难过,只好把炮口都指向超然于那些的『历史罪人』。还让全城上下把那当传统。

    在我们这种活得悠悠哉哉的人看来,倒觉得真是辛苦他们了。」

    原来如此啊,威廉心想。

    「再说你是外地来的大概不晓得,我们这附近啊,有个恐怖到极点的无徵种,古时候的人族根本没法比。

    任何人只要看过一次那可怕的笑容,肯定都会把古时候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光是现在能活著就要对星神感激不尽了。」

    ……原来如此啊,威廉心想。

    他一边漫不经心地听老板讲话,一边在桌子旁等待餐点做好,就在这时候──

    「哎呀?你……」

    有张熟面孔走近。是发色如晴朗蓝天的少女。

    「嗨,珂朵莉……还有……」

    珂朵莉身后,还有两个年龄与她相近的少女。

    在居住于那座仓库的小孩当中,她们三个算相对年长的。话虽如此,充其量也就十五六岁罢了。

    「哦,这位不是目前话题正热的大帅哥吗?」

    发色偏淡金色的少女俐落地跑了过来,把脸凑到威廉面前问:

    「再说现在是怎样?打招呼居然只叫珂朵莉的名字,你们什么时候进展到那样的关系了?方便追究两位的关系吗?」

    「别闹了。」

    「OK,我不闹了。」

    金发少女对冷冷出声的珂朵莉做出回应,一下子就抽身后退。

    「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好消遣的关系。

    呃,该怎么说呢……我只是碰巧比其他女生更早遇到他,又碰巧有机会报上名字。就这样而已。」

    「嗯。既然你那么说,就当作是那样吧。」

    「本来就是那样。」

    「了解,你说了算。

    那么,威廉二等咒器技官,假如有荣幸请你顺便记得我们的名字就太好啦。吵吵闹闹的我叫艾瑟雅,然后──」

    艾瑟雅回头指了一脸彷佛事不关己地坐在隔壁桌的第三个少女说:

    「那个让人感觉我行我素的叫奈芙莲。以后请多指教喽。」

    「……满独特的自我介绍。我不用讲自己的名字了吧?」

    「哎,反正我已经掌握到大概啦。

    你爱吃辣的肉类料理;对食物不挑剔,可是不敢吃迎合爬虫族口味的便当;偏好有包容力的年长女性……我说的对不对啊?」

    威廉这下子懂了,原来情报是从那几个女孩口中流出去的。

    「……等一下,艾瑟雅。你刚才在讲什么?那些事我都不晓得耶。」

    「呵呵呵,掌控情报的人就能掌控悬浮岛。平日的谍报工作做得勤,将来才有好东西吃喔。」

    「欸,你把话说清楚!」

    她们俩就这样一边乱开心地拌嘴,一边回到第三个少女──奈芙莲那边去了。

    还真是聒噪。

    「什么啊,原来你跟住仓库的那群姑娘认识?」

    犬种兽人族青年走了过来,把盛著午间套餐的铁盘端上桌。烤马铃薯配碎蔬菜,许多厚厚的煎培根加小面包,最后则是用杯子装的汤。

    「是啊。日前我住到那里工作了。」

    「哦,你住在──那座仓库──是吗──」

    不知为何,威廉可以看出青年长满棕毛的脸正逐渐失去血色。

    「噫──!」

    对方吓得以惊人之势后退。

    而且他背靠著墙壁,手脚还不停摆动挣扎。

    「对对对不起别杀我别吃我家里还有五个饿著肚子的母亲和年迈孙儿得靠我养。」

    ……这反应出乎威廉的意料。

    不过,他很容易就能想像自己受到什么样的误解。

    「我并不是食人鬼。」

    「这家店还有欠钱所以我的肉肯定又硬又难吃──咦?你刚才说什么?」

    青年停下动作,眨了眨圆圆的眼睛。

    「我说了,我并不是食人鬼。无徵种看外表确实分不出来,但我不会吃你啦。」

    「可……可是……你想嘛,假如不是同族,怎么敢跟出了名的『红胃袋』住在一个屋檐下?」

    「──难不成这个市区从以前到现在,已经被吃过好几个人了?」

    威廉看著青年害怕的模样,脑里浮现了不愿想像的可能性。

    而且万一那是真的,事情就严重了。纵使悬浮大陆群每座岛各自孕育出各式各样的文化,整体仍具备共享同一部法律的联邦体制。

    若按照法律,不论任何种族,单方面杀害有智慧的生物都会构成重罪。

    即使当事者是食人鬼亦同,或者说,正因为是食人鬼才更不容许随意进食。

    「呃,倒不是那样啦。」

    青年垂下狗耳朵说:

    「前阵子,这一带曾经有个豚头族不良帮派的分舵。那群人自称『黑皮草』。」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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