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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清一进门就听见妈妈给老爸发脾气,“都怪你让海清去清泉,多少日子我听不见他说话,谁知道他一个人在那边过的好不好,你怎么这么狠心。”当啷一声一个抱枕砸在桌子上,站在桌边的老严偏了下身子躲过,接着一个杯子摔在地上碎了一地,老严赶紧拿起门口的笤帚收拾碎片,海清大声说:“妈,我回来了,我每次回来都看见你发脾气,这可不好。”听见海清的声音海清妈摸着沙发扶手站起来朝门口走,眼睛无光但脸上洋溢着笑容,海清疾步走到妈妈身边拉住她的手,握住儿子的手海清妈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老严松了口气,示意儿子陪他妈坐下,“儿子回来我去做饭,做他最爱吃的红绕肉。”海清妈面对自己的老头拉下脸,“你快点弄,这个点儿儿子早饿了。”老严无奈地摇摇头走进厨房。

    安抚好妈妈,海清走进厨房,老严正蹲在垃圾桶边上熟练麻利地削土豆,见海清站在身后叫他出去,“一会儿就好,你下班赶过来累了,去客厅歇着。”海清鼻子一酸,“爸,随便弄点吃的就行,我们单位的食堂挺好,平时吃得不错。”老严清理完土豆站起身有点眩晕,赶紧扶住台面,海清说:“爸,不行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和妈就到外面去吃,你一个人又操心我妈又做饭,还有工作,你要当心自己的身体。”老严笑笑宽慰儿子:“我身子骨还行,就是你妈一天比一天严重,昨天嚷着要出门,刚陪她走出小区门又说干嘛把她拉出来。”海清问:“医生说怎么办?换种药试试行不?”“这个病就这样,到最后她会连我都不记得。”海清一听心往下沉,妈妈还不到60岁,以后怎么办?“爸,你当时就应该让我留在你们身边,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些。”老严打断海清:“儿子,你妈就交给我,你放心在清泉工作,家里的事不要老操心,工作要紧。”

    晚上一家三口坐在桌上吃饭,海清问老严:“海澜最近给家里打电话了没?我今天带了500块钱,下个月工资发了就给海澜寄生活费。”老严面有愧色,“海清,让你受累了,都是爸爸没用。钱你留着,我和你妈的退休金够用。”海清笑笑:“我们是一家人,爸,以后会好起来,我会在清泉好好工作,等海澜大学读出来就好了。”老严收起儿子放在桌子上的钱,“你留下也好,我给你存着将来成家用。”海清劝老严:“爸,我才多大就成家,你和妈妈生活搞好一些。”有儿子在身边海清妈安安静静地吃完饭,摸索着打开电视听电视连续剧。海清收拾完餐桌进卧室关上门,每次走进家属院他都经受邻居的冷落,老爸在职时很多谄媚的笑脸现在都冷若冰霜,妈妈是爸爸出事那一年得了抑郁症,后来眼睛有问题看不清,心情越来越糟糕,要是彩叶在身边多好,她的笑声能感染这个家庭,自从父亲出事后这个家太阴沉,只有在清泉看见彩叶才轻松一些,可是自己这个家境把彩叶拉进来是不是不负责任,她那样一个简单,直接,清透的人单纯地活着才对啊。

    在家待了一天,海清6点起床推开妈妈的房间看了一眼,妈妈轻微的呼吸匀称细密,抑郁症的折磨让她很少有踏实的睡眠,他陪了一天情绪稳定才睡着。海清快步下楼,在静悄悄的楼道里留下一串脚步声。

    6点半车站的第一班车上已经坐满了人,司机热情招呼海清:“小严,上班了。”车子在蒙蒙亮的晨曦中驶出车站,海清想打会儿盹,思绪却安静不下来,今天到单位要不要问一下彩叶她有男朋友了吗?那天和她在一起的男子看穿着应该家底不错,就是稍微有点油头粉面和单位上班族不太一样,就算彩叶不选择自己能有个好的归宿也行,想了一路海清决定还是先问一下彩叶。

    8点海清按时准点坐在办公桌前,同事陆续进来,彩叶穿着桔红的马海毛毛衣紧身牛仔裤进来,经过办公桌朝他笑了一下,海清借机压低声音说:“中午下班问你点事。”彩叶问:“什么事,现在不能说吗?”海清回答:“小事情,上班忙。”彩叶眨眨眼睛,“那好吧,中午下班我在办公室等你一会儿。”走到自己办公桌彩叶嘀咕,这小子能有啥事还上班时间不方便说。忙忙碌碌一上午,中午吃饭时间同事陆续回家或进食堂,彩叶起身就往外走,海清一看有点急,喊了一声,彩叶这才想起来早上说他有事问,等同事们都走了,彩叶问:“啥事,快说。”海清抿了下嘴:“你有男朋友了?”彩叶眼睛一转:“我怎么不知道我有男朋友?你听谁说的?”海清松了一口气,“我前天看见你和一男的从餐厅出来,看起来你俩挺熟的。”彩叶大笑:“海清,你可真是的,只要是个男的和我吃饭就是男朋友了?那是我初中同学,好多年不见了,出来聊会儿天。”“聊的什么?”彩叶瞪了一眼海清:“你是公安局的吗,审犯人一样。”海清脸一下子红了,“我是看那个人不像个上班的,你可别太信他说的,多年不见的同学你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彩叶拍拍海清的肩膀:“小子,你多虑了,他家在小城做钟表很多年了,他这几年去南方跑业务了。哎,我干嘛给你解释这么多,总之,没有很严重的事。”

    周末海清和同事打篮球,休息时故作不经意地问同伴:“小李,你们清泉经营钟表的有几家?”“大小4,5家吧,不过西郊的李家是最大一家,说起来还是我本家,人家那家底没得说,今年他家去南方跑业务的小儿子回来了,说是要代理个名牌,西部三省都是他家代理。”海清怅然若失,小李问:“海清,你以后要是买大牌手表可以给我说,我找他家人给你最话?”“也不是,他家人都挺厚道的,能做这么大那可是靠信誉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海清突然没了打球的兴致,说有事要忙收拾衣服离开了篮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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