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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凭广兴的家世,他心底下是当真看不起这些太监们的,故此广兴那日大骂鄂罗哩的同时,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这便将所有太监都给连起来,一遭儿给得罪了。

    鄂罗哩虽说是内奏事处的奏事太监,在御前当差的,可是终究地位比不上宫殿监乃至各宫的总管们去。这般说来,鄂罗哩与广兴之间的恩怨,也只是止步在个人恩怨的地步。若以这点子个人恩怨的话,鄂罗哩没那么大的底气,竟能坚决地要置广兴于死地,甚至不惜敢拿皇后来做筏子——这一不小心,倘若还不成广兴,他自己的脑袋就先没了。

    故此鄂罗哩后来办出那样的事儿来,代表的便不可能只是鄂罗哩自己一个人的利益。这孙进忠虽说自然比鄂罗哩聪明,能从这事儿中全身而退,没叫人抓住他什么来,可是廿廿心下何尝不明白,他也是不能完全脱开干系的。

    从广兴的事儿之后,廿廿对这孙进忠便冷了许多,但凡有事儿,也极少交给他办。今儿个这本是小差事,轮不到孙进忠亲自来过问。可是孙进忠还是放下自己手头其他事务,亲自巴巴儿地跟着来了,这便是孙进忠努力想要挽回皇后主子对他的看法儿去。

    孙进忠赶忙道,“回皇后主子,这会子皇上跟前并无差遣,那在奴才这儿,皇后主子的吩咐便是头等大事。皇后主子请放心,奴才手头的事儿,自都不至于耽误的。”

    廿廿瞟他一眼。

    这个孙进忠这些年终究还是得力的,除了在广兴之事上之外,廿廿还真没发现他有旁的错儿去。宫里能培养出这样一个妥帖的大总管不容易,更何况广兴和鄂罗哩都已经死了,这事儿她也不想再多提了。

    廿廿便叹口气,从漆盘里拈出自己的牌子来,“这块牌子已经十年了。真是年头儿不短了,都旧了。”

    孙进忠赶忙道,“是奴才的疏失,还求皇后主子恕罪。”

    廿廿含笑瞟他一眼,“这是年深日久的缘故,怎么成了你的疏失了?我知道你一向办事牢靠,不必为了这么句话,就给自己揽责任。”

    孙进忠赶忙跪奏道,“皇后主子慈怀大量,可是奴才却又如何敢推卸去呢?先前皇上出巡热河的时候儿,那时候儿奴才就该记着将皇后主子的牌子送到造办处去重新填色、描金就好了,万不该拖延到今日。”

    廿廿不由得轻轻勾唇,“……今日送去,也不迟啊。”

    孙进忠便是微微一怔。听着皇后主子的意思,这是要暂时撤掉她自己的牌子去。

    孙进忠忙道,“皇后主子说的是。今年是皇上的五十大寿,这会子又赶到快过年了,这宫里宫外何处不是喜气洋洋的呢。皇后主子的这块膳牌,自然也应当重新彩漆,焕然一新才好。”

    “奴才知道,皇后主子一向是勤俭持家,您贵为中宫,也不肯为自己多耗费一两银子去,故此这牌子已然十年了,皇后主子却也一直都没下旨叫送去重绘……可是奴才斗胆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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