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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应该不是。

    周徐纺踮脚,在江织耳边偷偷地说:“电话里的人,没有说话。”

    不说话……

    江织知道是谁了。

    车开到了家景园,乔南楚下车,直接跑上了三楼,没有敲门,他站在门口发了一条短信。

    “开门。”

    外头天寒地冻,他额头却有薄汗,抿着唇,有点想抽烟。

    等了近半分钟,门才开。

    他刚摸到烟盒,又放回兜里,抬头,最先看见女孩一截白得过分的脖子,她扶门站着,潮着眸子,唇微微张合。

    “楚哥哥……”

    这是温白杨学会的第一句唇语,也是她唇齿启合能模仿得最标准的三个字。

    “想不想离开大麦山?”

    “叫一句哥哥我就带你走。”

    他们初识时,大麦山上的映山红开得漫山遍野,他折了一枝给她,非让她喊哥哥。

    她哪会说话啊。

    不过他还是把她从大麦山带来了帝都。

    乔南楚进屋:“哪里不舒服?”

    她赤脚站在地毯上,用手语告诉他,她肚子很痛。

    “怎么不穿鞋?”

    说了声‘冒犯了’,他俯身把人抱起来。

    她在他怀里也不敢动,眼睛通红,冷汗湿了头发,手不知该往哪里放,就笨拙地攥着他的袖子。

    他没拖鞋,抱她到了沙发上,摸了摸她的脑门,烫得厉害:“衣服在哪?”

    她指卧室。

    因为起来得急,她身上只穿了睡衣,出了一身冷汗,身体冰凉冰凉的。

    乔南楚去房里给她拿了毛衣和外套。

    大麦山地处高海拔,温白杨刚来帝都的时候,脸颊的高原红很明显,这几年,已经褪得差不多了,又发着烧,小脸没了血色,透白透白的。

    她脸圆,眼睛也圆,看人的时候有几分憨态,这会儿病着,神色恹恹的,眼里没什么灵气,抱腹蜷在沙发上,意识有点模糊。

    乔南楚把她脸上汗湿的头发拨开:“能自己穿?”

    她试图抬了一下手。

    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几次也没把手伸进袖子里。

    乔南楚干脆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叫她待着别动,自己上手了。他哪里伺候过人,动作放得再轻,也有些粗鲁,折腾了好一阵才把毛衣和外套给她穿上。

    顺手拿了沙发上的毯子,他兜头就给她裹上了:“去医院,嗯?”

    温白杨点头,迷迷糊糊的。

    到后来,她的意识就不大清醒了,隐约看到他在催促开车的人,他说:开快点,再快点……

    他说:忍忍,忍忍就好了……

    是急性阑尾炎,需要手术。

    手术同意是乔南楚签的字,作为患者的‘哥哥’,严格来说,他还真是她‘哥哥’。温白杨的生母叫温雅,是从大麦山里走出来的姑娘,只比乔南楚大了十多岁,五年前嫁给了他的父亲做续弦。在此之前,温雅并没有结过婚,温白杨是她未婚先孕所生,生父是近亲,以致于温白杨出生便带了残疾,被扔在大麦山,与外婆一起生活。

    温雅是个菟丝花一样的女人,至少表面上是,有时候十句话里能有九句是带着哭腔的。

    乔南楚很少会联系这位年轻的继母,以至于,温雅接到他电话时,受宠若惊:“南楚吗?”

    语气不确定似的。

    “是我。”

    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漠。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他父亲的声音。

    “谁啊?”

    温雅轻声细语地回答:“是南楚。”再接电话时,口吻更柔婉了,“有什么事吗?这个点怎么打电话过来了?午饭吃了吗?”

    嘘寒问暖,倒像个慈母。

    乔南楚懒得虚与委蛇:“你女儿病了,在医院。”

    她哭腔说来就来:“很严重吗?要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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