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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因为沈家无后了,她想,那个时候或许她就真的改姓凌,成了他们的女儿吧?

    凌家在大宁很有声望,她在京师闺秀圈里,交往起来也游刃有余。

    也开始有人暗暗地想跟凌家求娶她,但姑母千挑万选,贵眷们之间以爽朗和气著称的她,却屡屡说出“我们小铃铛儿还小,方士说过得满了十六才好说亲”、“他们家小子那么皮,我们家小铃铛儿怕是三天两头要被气哭”,诸如此类的话来。

    凌晏那件事出之前几天的夜里,凌晏还曾把她叫到书房问功课。

    她在那里把她自己写的一篇千字长的治兵策完整地背了下来,凌晏奖给了他一把宝剑。

    她当时甚至还暗戳戳地告了凌渊个小状,把他前几日冷着脸把某大户人家的姑娘给骂哭的事情告诉了凌晏。

    凌晏捋着须哈哈大笑,指着她说她也就这点背后告小状的能耐。

    ……凌晏尸体领回府来的那个早上,姑母两眼空洞地跪在尸体旁侧,不说话也不哭。

    凌渊十八岁的高壮少年,双目通红,睚眦欲裂,两只拳头握成了青白。

    独有凌颂凌述年少藏不住情绪,趴在父亲身上号啕痛哭。

    “外子他哪里对不住你?”一切都消停下来时,姑母问。

    他怎么会对不住她?

    他没有一处对不住她。她想他的亲生父亲在世,也不过如此。

    “那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又问她。

    她把嘴张张,倒底也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时隔两世,她仍记得姑母最后走时的目光。

    还未曾来得及换下的织金缎子的裙摆从她眼前漫到门槛,又漫过她跑了十年的庑廊,最终消失。

    “怎么了?不舒服?”徐澜的声音打断她遐思。

    她把揉额的手放下来,扯开微哑的嗓子道:“没有。就神游了一会儿。”

    自打霍溶那日谈及过之前的事,她最近经常会时不时地回忆这些,虽然自己并没有觉得委屈,但是头疼这个事情却是真的避不过去。

    也许,下一次她应该要秀秀再替她跟太医讨点头疼药来,隔三差五的这样也不是办法。

    “那怎么不吃了?”

    徐澜把盘子里切了片的熟卤肉夹进她碗里,又夹了几片卤猪肚给她:“你介绍地方不错,这里东西便宜,但做的挺好吃。”

    从来没有一次跟她说过这么多话,心情一好,就连他看不上的食物也觉倍加美味了。

    长缨笑了下。

    霍溶走到面馆外头,正好就见到她笑微微地看着徐澜夹菜的模样。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不知道正说什么,桌上摆着一大堆大小盘子,环境不咋地,气氛倒是融洽的很。

    家里有厨子不用,跑这里来吃,这可是真有情趣!

    佟琪紧张地看看店里,又紧张地看看他:“爷……您饿不饿?要不,咱们也进去跟徐将军拼个桌?”

    霍溶一言不发,眯眼遥望了半晌,随后稳如泰山地抱臂觑过来:“你觉得我会去做这种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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