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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安致一宿没睡。

    凌晨到了家后给归念发了几条消息,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最后聊天框里不再有回复,大概是睡着了。

    晚上告别前她那几句话,尤其那句“陈老师谢谢你”,一遍一遍地在陈安致脑袋里转,转得他头痛欲裂。

    这一整晚便难熬极了。床不舒服,被子不舒服,暖气太热了。辗转难眠,秒钟滴答的声音都听得清。

    一背全是汗。陈安致爬起来冲了个澡,却也没什么大用,心里燥得厉害,消解不了。

    天快亮时他才有了些睡意,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的全是过去的一些旧事,一个串一个的。都是点零零散散的小事,有些年代太久远的,他自己都已经记不太清了,不知怎么能从梦里翻找了出来。

    那是他刚带上归念学画画的时候。归爷爷对陈父有提携之恩,这事陈安致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对归念自然也比别的孩子更上心。

    一节课两个小时,七八个学生,围着一张很大的长桌坐开。小孩子爱博人关注,“陈老师”“陈老师”喊得他轮轴转。

    唯独归念一声不吭,永远坐在最靠墙的角落里,趴在桌子上,一笔一笔地画。你要是跟她说“坐直,小心坏了眼睛”,她就乖乖挺起背。

    最初的时候,陈安致只当是个内向的小姑娘。

    学画画的第二个月,是念念头回在他课上发病,她当着一群孩子的面尖叫,别的孩子吓坏了,她自己也吓坏了。陈安致最终还是选择给她一个人开了个班,左右俩家离得近,每天清早抽出两个钟头来,没别人,只教她。

    归念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很怕她妈妈。

    医生说要她们母女俩减少接触,归妈妈就谨遵医嘱,一个月只见她那么一回。每月月底的那个周末,是她和归妈妈见面的日子,周五下午归儒平会来接她,住两晚,呆到周日下午,送回来。

    归念却总躲。每回到了那一天,她都会像往常一样背着画夹跑来他这里画画。上课上到半中途,归爸爸来接她,小姑娘就坐在那儿,垂着脑袋不说话,催得急了,她就一抽一抽地掉眼泪。

    归儒平性子急,偶尔憋不住火,会粗声粗气地训她两句。他这个爸爸当得不容易,要扛起一个公司,还要扛起家里两个病人,也累得很。

    每回都得陈安致在旁边开导,一边开导归爸爸,一边开导她。也只有他的话,归念能听进去几分。

    归儒平没办法了,大概是看归念挺听他话,后来每回,就成了陈安致送她回市里的家。

    他开车送她,每回下车的时候归念都是一步三回头,噙着泪,哀哀叫着“陈老师你后天一定来接我”,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陈安致得哄半天,许诺周日来接她,她才会乖乖跟着归儒平走。

    跟爸妈见面怎么就成了一件这么难过的事彼时陈安致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只当是母女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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