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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莲拿起图纸在办公室给主任打电话:“主任,我的图纸有啥问题杨工没给我说清楚,我不知道怎么改?”杨工听到电话冲过来,“自己不会弄还给领导打小报告,年纪轻轻就知道攀附领导走歪道。”宫莲回敬:“工作有啥不合适的可以到领导跟前去说,你想到哪个领导跟前说,我奉陪,但你说攀附领导可得负责任,你啥时间看见了?给领导说一下工作就算攀附?”说完再不理她,拿起图纸直奔主任办公室,这下算是把女魔头惹大发了,她甩门而去,留下一办公室人错愕的表情。

    主任看着宫莲气呼呼地进来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批评也没安抚,让宫莲回去工作。出了主任办公室宫莲意识到一股子气是痛快撒出去了,明天怎么办?邻桌年纪大的同事悄悄给宫莲说“你不知道吧,杨工单身很多年了,儿子也不成器,在单位好几个部门都待过,现在正是更年期,你就别和她杠上。”“那么胡说就由着她说?”“杨工也是个人物呢,和咱单位2,3个男领导都关系密切,到我们这儿你就忍着吧,要不最后还是你吃亏。”宫莲不知道该说啥,和领导关系好就能随便编排人?话能随便说?先晾着她,继续今天的活儿,完了再想其他的。

    回到家,陈尘主动问“你今天在单位惹人了?”“你怎么知道?”我那同学给我透露信息,你可算是出名了,你招惹的杨工已经到你们单位本部四处说你不尊重老员工,工作能力差。”“倒是恶人先告状,她怎么没说自己随便胡说别人”陈尘不耐烦的打断“你能在单位消停点儿不?他爱说啥让说去,说了你能掉块肉?”“你都不知道说的啥就认为我不对?她说我和领导搞关系”陈尘不说话了。这一天单位憋屈,家里憋屈,宫莲顿时觉得生活暗无天日。

    第二天上班宫莲迎面看到杨工进来,本想示弱上去打个招呼,但杨工铁青着脸,居高临下的瞄了她一眼,就像没看见一样的走了。这样不说话的局面僵持了一周多,杨工有工作的事问宫莲都是中间找人传话过来。办公室空气怪异,大家都悄悄观察,只有圆滑的个别同事跑前跑后的问候杨工,端茶倒水献殷勤。宫莲心里压抑,但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聊聊的同事交流,毕竟是自己和杨工有过节,与他人没多大关系,想打电话和陈尘聊几句,他总说正在忙,回家再说,其实回家都晚上11点了,疲惫一天根本不想说话。办公室紧张气氛过了1个月才慢慢消散,同事恢复之前的说笑,只是杨工还是和宫莲不说话。

    炎热7月,单位很多项目紧急出差,在单位憋闷了这么久宫莲倒是希望出去。很不幸宫莲和杨工一组去现场,宫莲尽量放低姿态配合杨工,心里再不情愿表面上装得没事一样。项目所在地大部分在农村麦田,穿行在麦田热浪包围,麦芒划过汗浸透的衣服又痒又疼。走完麦地紧跟着一片水渠纵横,前面的同事跳来跳去走过去,宫莲小个头严重拖后腿,别人一步能跨过去的水渠,她要走远路绕,然后赶紧跑一段距离才能追上别人,杨工走在前面嘲笑“腿太短了,路都走不快”宫莲低头走过当没听见。后期项目沿着陡峭山体的羊肠小道前行,别人一脚就能踩到的坎宫莲够不着,几乎是手脚着地爬过去。每天7公里左右的跋涉等晚上回到住处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宫莲瘫在床上感受胯骨和腰要分家的节奏,掐指一算,整整9小时都在走路。第二天踮着不敢着地的脚继续走,一边走一边心里发泄“该死的专业,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谁会照死走这种路”发泄归发泄,宫莲清楚为了工资为了摆脱家庭贫困啥路不能走。野外工作1个多月终于结束,回单位前拿到了一笔不算少的差费,宫莲看着手里的一叠钱感叹钱是好东西,一个多月的辛苦不觉得亏。从工地回来前宫莲已经计划好拿到差费该给孩子买点什么东西,给家里买点啥,还有自己心心念念想了很久的一双鞋。

    离家近2个月宫莲太想儿子,回单位卸下行李后直奔家,推开家门一眼看到垃圾桶塞的满满当当,香蕉皮挂在边沿,公公四仰八叉的趟在沙发上打呼噜。宫莲有立马转身出去的冲动,这时儿子颠颠的走过来抱住宫莲的腿,稚嫩的问,“妈妈,你出去干活儿累吗?干活儿手会不会弄脏?”宫莲蹲下来抱着儿子啥都不想了,有这个小家伙在就是家。陈尘也出差了,宫莲饭后和儿子进卧室玩,客厅里公婆大战又上演,公公情绪激动的喊“明天我就买车票回,不在这儿待了”婆婆气得哆嗦“你说了多少次走,你倒是走一个看看”。第二天果然老头回老家了,宫莲觉得刚好家里清净几天,没想到一周后公公自己又回来了,说是想孙子,老家急的待不了。公公这几年反复走又回来,乐此不疲。

    家不消停,单位也鸡犬不宁,时间久了宫莲发现杨工对系统内有关系的同事亲切,温和,处处显示友好关照,给她献殷勤的小伙子也得到她的大力夸奖。宫莲知道自己出身小城普通工薪,和权力裙带沾不上一点儿边,外公外婆也没有教育自己如何讨好一个臭脾气的小上级,工作几年看着有此特长的同事愣是自学不来,既然成不了别人就踏实做自己,面对杨工时不时的挑刺,能忍就忍,忍不住就面对面怼过去。杨工可能更年期严重,仅仅对宫莲发泄还不能让她心情愉快,对另一个家境不好的男同事也表现极大的不满,稍有差错大发雷霆,在办公室咆哮几次后男同事忍无可忍回击:“你就是倚老卖老,别得寸进尺。”受到反击后杨工四处诉苦,说这年轻人欺负她孤儿寡母,单位没法呆了,开始大家还礼节性的安慰几句,后来都习以为常,不再关注,杨工消停几天又燃起斗志来找宫莲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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